巴厘岛之行
公司在一月组织了一趟巴厘岛的旅游团建。以前只在零星的经济新闻中听说过这个旅游胜地，加之又是第一次出国旅游，还是很期待的。公司主张自由行，不会被各种好坏参半的旅游团所束缚，所以出发前还是抽时间看了些网上的资料，提前了解一些景点。然而出发的飞机严重延误，导致我们一大堆人在机场里面等了大半夜。到了巴厘岛的机场，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这样原本规划的第一天计划就基本泡汤了，一到酒店就补觉。
巴厘岛旅游以酒店服务出名。我们入住的是阿雅娜酒店，也是当地一家比较有名的酒店。酒店大堂直面大海，蓝天、白云、高大笔直的热带树，再加上硕大的露天游泳池，无愧于它在其私人海滩上挂的标示牌————「welcome to the paradise」。酒店里无微不至的服务甚至能让你感觉到有点罪恶感，度假村式的酒店体验起来就像当了几天的庄园主人。但无疑这种旅游业中庞大的地产项目，需要很大的资金，作为底层的服务员只能拿到其中微小的红利。整个巴厘岛的旅游过程中，我都能感觉到当地人们收入较低，而酒店之豪华、西餐餐厅消费之高，会让我时不时联想到「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亦不远矣。我不知道巴黎岛居民的贫富差距有多大，但从出租车司机、导游、摊贩的一些细节来看，应该是远不如国内的，这里暂且不考虑是否是因为国内旅游景点的当地居民宰客特别狠等原因。旅游业残忍的地方就在于，美好的东西像天堂，但只属于游客。从反方面来看，这个地方如果连旅游业都没搞起来，那居民的收入会更差，毕竟再美丽的沙滩和落日都不能当饭吃。也许我需要学习一下旅游经济学，我也不确定有没有这样一门学问，只是认为其收入分配现状是做得不够的。
印尼号称「千岛之国」，而巴厘岛又是它很有名的一个旅游岛，水上玩乐的东西还是不少。我认为主要是它的海水很干净，浅的地方是澄静透明，深的地方是碧绿或是幽蓝，看起来就让人心情舒畅。在这里体验了一些水上游乐活动，有些是比较刺激的，比如香蕉船和碰碰船。你坐在橡胶筏上，或长或圆，前面用绳子牵引着你的是辆摩托艇，如果摩托艇舍不得油，慢慢晃荡着在海面那确实不够意思，但只要印尼小哥不惜油耗加起了速，你就会忍不住尖叫。这里我想对比一下它和陆上的过山车在心理刺激上的区别。在陆上游乐园里，无论是过山车还是海盗船，它的恐惧感是掉下去然后没有全尸。然而在海上的游乐里，恐惧感来自幽深、碧蓝的海水，一望无际，深不见底，仿佛下面有个巨兽张开了嘴就等你掉下去一样，这种被吞没感肆意地放大了你的想象力。此时水中飘荡的海藻，就像是嘴上拉起的涎丝，充满着对食物的饥渴。不过两者殊途同归的，无助的你只能仅仅抓牢手边所有能抓住的东西，让尖叫声释放心里的恐惧。
在巴厘岛之行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前往「恶魔眼泪」的颠簸小路。没想到所谓恶魔眼泪原来是个基本没有什么开发的「野景点」。它在一个很小的岛上，岛上面基本上没有平整的路，大部分道路都是坑坑洼洼，窄到两辆小三轮车会车都要小心翼翼。从码头上岸后，先要从居民后院的小路穿过了，沿途经过厕所、牛棚，然后坐上在中国农村都差不多被淘汰的三轮车，才能到达目的地————一片荒地长满草，只有中央被踩出一块空地，边上一排小零食店，每家店门口都会挂着一块写满中文口号的小黑板，商店老板不断吆喝着「冰棒棒冰」。虽说来之前已知道其游客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但在这吆喝声中我还是有被中国文化的传播力度震惊到。客观评价这里的风景的话，其实是很单薄的，只能看着海水不断拍打着礁石，往上卷起一阵水汽，在阳光的映射下，然后一道虹🌈顺时针地延展开来。海边的礁石会有些很平坦的平台，平台边缘陡峭如悬崖，虽然只有四五米高，但危险性十足。但我还是很满意，因为沿途看到了当地居民的生活细节，社会风景已足够了。离开巴厘岛的时候我脑子里面还在回想这段穿越居民后院的小路、他们的牛棚，我很好奇他们是如何看待我们的？谁教会他们那几句中文吆喝的？
回国几天后很突然地在新闻中看到一名中国人在这个地方落水死亡，生命的无常感再次浮现出来，潮水总是来来回回，人只是逆旅之过客。疫情爆发后，在彭博上看到巴厘岛旅游业一片萧条，原来人山人海的海滩现在游客寥寥，那里的大多数居民也是收入锐减。
还有一件事值得记录，就是在酒店里收看国外的新闻频道时，发现从 BBC 到 Fox 再到 NHK，都在报道武汉爆发的「不明原因的肺炎」，当时就有不妙的感觉，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现在看这都是后话了。
传染病爆发
回程候机中刷了许多新闻，尤其是回顾了 2003 年的新闻，感觉形势不太妙，一下飞机回来就在楼下药点里面买了口罩。当晚就全程戴着口罩赶往火车站，准备回老家了，毕竟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在地铁、马路和火车站里面，都有零星戴口罩的人，但可能也就十分之一二。一路上担心受怕，耳朵全在捕捉咳嗽的声音，一听到咳嗽声就紧张一下，就这样迷迷糊糊经过大半夜回到了家。没过多久，武汉封城的命令就下了，然后全国各地都各自只顾门前雪。第一次经历这种特殊状态，这应该比 2003 年的 SARS 动员得更深更广了。印象中当时小学我们都没停课，只是每日量体温而已，而这一次是所有交通都像拉闸一样嘎然而止，家家户户只能呆在家里，这下我真的像我的祖祖辈辈一样困守在这片土地上了。今年也是头一回没有拜年的春节，只是去了外婆家，看望老人家。毋需拜年省了很多功夫。另外年货都有跟往年一样提前备好，只是这次都进了自家人得肚子里。
当时在巴厘岛我个人估计可能只是一场小型的 SARS，但数字一再打破我的预估。在估计这种模型中包含指数因素的事件的规模时，尤其会低估，这是我得到的教训。病毒只会按它的规模发展，可不会管你的虚头巴脑。在这种紧急状况下，我得承认第一时间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最稳妥，无论呆了多少个城市，还是老家自给自足的一亩三分地最能安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故土情节，但故土总是带着一些难以忍受的陋习，如果只是非此即彼地决定居住地的话，可能都不是好结果。好结果需要自由的流动，能自由地迁徙，正如孔子说的，「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在巴厘岛，我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口语有多么蹩脚，也是难为那些服务员小哥了，又蒙又比划才能知道我的意思，又经历这样一次爆发，学好英语的必要性已经排在第一了，而且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
比特币大跌
无论再怎么延迟，上班的那一天总会到来。先是老老实实地买好一周的菜，尝试学着做菜，然后在租的房间里面办公。等这样过了两周后，终于回到办公室了。没想到这时又发生了一件突发事件，一周美股多次熔断，比特币每天都提前响应美股走势，结果从 $10000 最低跌到 $3800，这在我印象中应该是跌得最急的一次了，上一次当天跌 50% 的时候要上溯到历史早期。这次对比特币是个比较大的挑战，如今衰退论甚嚣尘上，比特币能不能在经济危机中有预期的优良表现，现在还很难说，毕竟它是在 2008 年之后才被创造出来抵御经济危机的。叶公好龙也需要真龙来验证。如果这回经济危机真的来了，比特币能逆趋势上涨，那就能奠定未来几十年的金融地位，规模可以往上看到黄金。反之如果不能，那对关注者的信心是个比较大的挫折，虽然不至于一蹶不振，但也是伤筋动骨，整个行业估计会有一番洗牌。不过下跌之后到目前又过了大半个月，矿机关机币价还是成为了一个向下的阻力位置，暂时承受住了考验。
个人还是乐观看待，无论是从技术发展进度、金融丰富程度、还是大众熟知上，比特币这几年都是在进步，毕竟即使是在 2017 年，在提起黄金、原油、美股的时候在后面带个比特币，都会显得滑稽，而最近似乎有越来越多人把它正视为一个金融市场了，这就足够了。